这是文【十八】
我在犯懒
对不起大家
我不走
让你们随便杀
说吧
先砍哪儿
我都行
最后
谢谢大家观看
今天没有彩蛋
所以我不皮
以上
王田香从顾宅大门旁边的树后面探身走出，盯着顾晓梦开车载着李宁玉离去，轮胎在沙石地面飞驰而去，扬起一片尘灰，王田香眯着眼转身，眼神在略过被橙色的夕阳一点点松开的顾宅洋楼，挑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，溜溜达达的身影隐在了树林掩映的黑暗里。
顾晓梦订婚的消息在顾晓梦和李宁玉回到司令部之前，就已经人尽皆知了，当然，这件事顾晓梦也知道，所以对于进到司令部以后众人的注目礼，顾晓梦可以目不斜视的跨步走向办公室，至于李宁玉，顾晓梦不清楚她是不在乎还是已经猜到了，也面无表情跟着她一起，进了办公室。
被屏风隔开的办公室，此刻泾渭分明，顾晓梦手里摆弄着从文件里拿出来的一张纸条，嘴角上挑，眼神向旁边扫了一下，伸手关掉自己这边的台灯，站起身，走了出去。
屏风另一边的李宁玉动作微微一顿，看了一眼身边的黑暗，低下头继续破译。
王田香坐在情报科的科长办公室里，听见门口走近的脚步声愣了愣，却仍旧没动，而是坐在原地等人推门进来。
“晓梦，我……”王田香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，抬头，却愣住了，进来的却不仅仅只是顾晓梦，还有一名宪兵。
“晓梦，这……”王田香走到顾晓梦身边，看着顾晓梦单手撑着办公桌，眼睛放在不远处的一盆君子兰上，听着王田香的话，目光移开，顺着凑在自己身边的王田香的视线望去，就见那名宪兵站在门口，挑起嘴角笑着看着王田香。
“王处长不会不知道，一旦你给我的那张纸条被第三个人知道了，那现在的我们，就有疑似勾连串通的嫌疑吧，我这，也是为了王处长好。”
王田香看着眼前顾晓梦的笑脸，定了定神，将一时间的恍惚情绪赶了出去，开口
“晓梦，我这次找你，是因为一件事，这事儿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”
“既然如此，看来为了我自己和王处长，我还是不知道的好”顾晓梦作势要走，却被王田香叫住。
“晓梦，这事儿，跟裘庄还有点关系”
顾晓梦回头，眼神是王田香久违的冰冷，王田香觉得冷汗都快渗透自己的后背，顾晓梦转过头继续朝门口走去，就在王田香觉得顾晓梦会就这样走出去的时候，顾晓梦站住了，头也不回对着王田香说
“王处长，当初你劝过我，别回头，如今我把这句话还给王处长，别回头，小心，出不去”
“可当初你没听我的，还是回头了”
“是”顾晓梦转身看向王田香，没有神采的双眼里，让王田香看不出情绪，也猜不透顾晓梦的想法。
王田香心里有些发堵，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，看向顾晓梦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妥协，略带叹息的开口
“晓梦，我只是想告诉你，我在裘庄得到了一样东西，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，就给你带过来了”
王田香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油纸包裹着的东西，四四方方，像一个盒子，顾晓梦看着，没接，王田香叹了口气
“这是李上校的军装，说来也奇怪，李上校的军装竟然没有什么磨损，倒像是才穿过不久的新衣服一样，看起来连洗都没有洗过几次。”
“王处长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没，就是觉得好奇罢了，毕竟李科长的军装不像顾处长的，是新发下来的”
顾晓梦笑了一声，看向王田香“王处长，你要是再打哑谜，我可就没那么多时间奉陪了”
“晓梦，日本人不傻，有些事他们不说，不代表他们不知道，这身衣服上衣和下装的磨损程度不相匹配，当时要不是龙川过于着急，这事儿，就瞒不住了。”
“王处长说笑了，我们情报科日日夜夜坐着破译，磨损程度不一样才是正常的，更何况李上校的衣服，你拿来给我恐怕不合适吧，如果王处长真的觉得可疑，直接交给三井少将或者松井司令都可以，或者，再把我抓进裘庄来个三堂会审，甚至直接一颗氰化钾，让我像李科长那样自证清白。而不是在这里不清不楚的含沙射影，我胆小怕死，可受不起这些。”
王田香赶忙摆手，磕磕绊绊的对着顾晓梦辩白
“晓梦，我了不是这个意思，哎呀，我就是，就是怕你，我不是怕你，担心，你看，我真的没想那么多，这样，这身衣服我拿走，本来也不该让它出裘庄的，我这就给它拿走，你别生气”
顾晓梦看着王田香慌乱的背影，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开口
“王处长，十天后我的订婚宴，还请务必出席啊”
王田香身形一顿，转头讪笑着答应“一定，一定”，然后才离开了顾晓梦的视线。
王田香走后，一直低头不语的宪兵走到顾晓梦身边，抬起头看着顾晓梦开口
“你想好了，订婚不是闹着玩儿的”
“怎么，你想悔婚了？”
潘汉卿装扮过的脸上露出担忧的愁容，看着顾晓梦勉强出来的笑容，开口
“如果他不上当呢？”
“本来也没想一招制敌，能让他着急就行了”顾晓梦突然回头一脸认真的盯着潘汉卿，
“还有十天，你可千万……”
“顾处长”
李宁玉的声音在顾晓梦的身后响起，打断了顾晓梦的话，几乎同时，潘汉卿垂下头，避开李宁玉的目光，错身从顾晓梦身边走了过去。
“顾处长就是这么偷懒的？”
“我……”顾晓梦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低下头
“对不起”
李宁玉看向顾晓梦的眼神软了软，迈开步子向前走了两步
“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，现在，是我的下班时间”
顾晓梦抬头，迷惑的眯着眼睛歪着头，看着李宁玉的嘴唇一开一合
“所以，现在顾小姐，愿意让我以朋友的身份，在你的卧室里借住一晚吗？”
顾晓梦瞪大了自己的那双鹿眼，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，又有些不解李宁玉说这句话的意思，一时间竟然没顾得上回答李宁玉的问题。
“怎么顾小姐不愿意吗？”直到李宁玉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，顾晓梦才突然惊觉，自己还没有回答李宁玉，连忙重重点头答应。
“我愿意！”
李宁玉满意的看着重回顾晓梦眼睛里的那些亮闪闪的光，低头抿去唇角的一丝笑意，再次抬头就已经被顾晓梦挽住胳膊，拉着往前走。
“……姚小姐留在这里是对的，这么晚了姚伯父他们早就睡了，而且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，就在这儿起码我们两个人，彼此之间还有个照顾……”
李宁玉听着顾晓梦一路走一路拉着自己絮絮叨叨，眼中浮现了一抹无奈，刚开口时称呼的不自然，李宁玉当然听出来了，她知道顾晓梦想喊出口的称呼不是这个，而她自己，想听到的称呼，也不是这个。
李宁玉目光柔软的看着顾晓梦含笑的侧脸，嘴角上扬的弧度明显了几分。
快了。
深夜，白天的暑气虽然散的差不多了，但办公室里的卧室空间小，也不怎么通风，顾晓梦怕李宁玉热，让李宁玉睡在靠近风扇的一侧，然后才去洗澡，只是当顾晓梦躺在李宁玉身边以后，她就开始后悔了。
风扇送风，李宁玉身上的香气比起在裘庄的时候，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，直往顾晓梦的感官里面钻，让她避无可避，身体就像已经产生了肢体记忆一般，自动回忆起怀抱着李宁玉的触感，胸腔的共振以及发自内心的满足……
顾晓梦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，收在枕边，背对着李宁玉把自己缩成了一团，努力忽视耳边响起和自己心脏同步的声音，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顾晓梦觉得口渴，借着窗外的月光，也不算开灯，迷迷糊糊起来准备倒了杯水喝，身旁传来动静，一盏小台灯亮起，顾晓梦回头，见李宁玉开了灯也没躺下，打算等自己喝完水再睡的样子，鼻头一酸，赶忙扭头灌了一杯水，回去躺在床上。
只不过这次，是面对着李宁玉躺下的。
李宁玉关了灯，低垂着眼眸躺在床上，她没错过顾晓梦刚才泛红的眼眶，因此，此刻的她也没了睡意。
“……姐”李宁玉听到顾晓梦的声音，仔细辨别也只听得出姐字的气音，抿住唇角，侧身面对着顾晓梦。
“其实，我现在喝水已经不开灯了，因为没人会给我关灯，有一次被灯光晃得睡不着，我就干脆起来继续破译，后来……就强迫自己不开灯，反正也不是不知道水在哪儿，磕磕绊绊两次后，再起床喝水，就彻底不需要开灯了。”
顾晓梦压抑着哭腔，含着笑给李宁玉说话，她不想李宁玉伤心难过，更不想李宁玉因为她愧疚自责，所以一直努力上扬着语气，说着说着，还真的笑了出来。
虽然她并不是因为灯光晃眼睡不着的，虽然她那两次磕绊过后就也没有去睡觉，但是这些顾晓梦觉得没必要告诉李宁玉，她舍不得。
“哦对了，有一次晚上，我去了灵隐寺旁边的房子里住，以为家里没人，就大半夜弹琴，结果把潘汉卿吵醒了，等我弹完琴准备去睡觉，就看见他穿着一身白站在我后面，差点把我吓得叫出来”
顾晓梦满意的收获到李宁玉发出轻笑的声音，觉得不说实话也没什么不好，那晚她确实也弹琴了，也确实把潘汉卿吵醒了，只不过她没有被吓到，反而和潘汉卿两个人聊李宁玉聊了一个通宵，第二天一早把打扫的佣人吓得叫出声是真的。
顾晓梦不记得自己改编了多少个故事，只记得最后自己实在撑不下去，说了一句晚安就睡着了，自然不会知道，李宁玉在她熟睡后，嘴唇轻轻贴着顾晓梦的额头，说的那句
“谢谢”
和
“晓梦，晚安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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