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月
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
所以我就让顾上尉和李上校
见了一面
祝大家中秋节快乐
玉梦能在某一个时空
得以团圆
谢谢大家观看
以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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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中秋节。
如果不是司令部人来人往送的月饼礼盒，顾晓梦还真的没有意识到，不过，这一切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。
跨步继续走向办公室，却看见了站在窗口的张司令，眸光微沉，开口打招呼
“司令，是有什么任务吗？”
“晓梦啊，来来来，这是周部长发的月饼，我的任务就是把它交到你手上”
见顾晓梦只是疑惑的看了眼他手上的月饼，并没有接过月饼的打算，也不介意，只是把月饼随手放在一边，叹着气开口
“晓梦，按理说这父母恩情大过天，自从你搬进司令部来住，还没有回过家，这顾会长思女心切，整个司令部人手一盒月饼，还专门拖了周部长让我给你送一盒，如果我再不让你回家，人家就要说我这做司令的，不通人情了”
“……是，司令”
张司令回头，显然没料到顾晓梦答应的那么快，不过还是点点头，他亲自来劝的消息定然能穿到顾民章耳朵里，无论顾晓梦回不回家，他都会被记上一笔，于是不再多言，径直出了司令部的大门，今天中秋，他也想趁机给自己放个假。
顾晓梦虽然答应了，可还是把情报处的工作安排完了才走，现在的情报处处长，不仅要做本职工作，还要兼任科长的活，不过顾晓梦已经习惯了，忙碌到能倒头就睡，对她而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。
尽管很难满足。
车走到一半，顾晓梦突然换了个方向，把车停在了老潘家楼下，拿着那盒月饼熟门熟路的上了楼，这两个多月来，顾晓梦只要有空，就会到这里，有时只是在这间屋子里坐着，有时和老潘聊聊天，有时是翻看李宁玉的照片……
或许对顾晓梦而言，这里更像是一个能让她安心的地方，能自由的怀念李宁玉的地方，而老潘就是那个可以陪她一起想念李宁玉的人。
不是破译了二代恩尼格码的天才，只是李宁玉这个人。
老潘抬眼算是跟顾晓梦打了个招呼，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
“今天怎么来了？”
“中秋节，来送月饼”
顾晓梦把放在桌上的月饼推了过去，抿了抿唇，在潘汉卿面前，她也没必要隐藏
“我想在这儿过中秋”
潘汉卿没问为什么，还能为什么，中秋佳节，世人团圆，可是他们二人，一个缺了可团圆的人，一个没了团圆的心思，或许有，只不过这里是唯一能满足她的地方。
尽管很对不起老枪，潘汉卿还是从橱柜里端出一坛酒，放在二人中间
“这是阿玉在去年我生辰的时候，酿的桂花酒，一直舍不得喝，便宜你了”
果然，顾晓梦的眼神几乎在瞬间就变得柔软有温度，而且是对着一坛酒。
“可惜，我也舍不得喝”
顾晓梦小心翼翼把酒坛子用军装包了起来，从口袋里掏出钱包
“不然哥哥你出去买吧，顺便买点吃的回来，我在这儿等你”
顾晓梦不是第一次叫他哥哥，不过哪次潘汉卿都不想拒绝，或许他把对李宁玉的那份兄妹情，也转移到这个和他妹妹越来越像的人身上了吧。
好在吃食和酒都不算远，顾晓梦丝毫没有千金大小姐的自觉，哪怕潘汉卿买回来的是猪头肉和最普通的白酒，也能喝的很尽兴，潘汉卿看着喝多倒头就睡的顾晓梦叹了口气，这天还没黑，月亮也没出来，人就已经倒下了。
顾晓梦对他的信任，都是来源于李宁玉，无论是李宁玉以命换命，还是李宁玉对顾晓梦的情感，潘汉卿都不可能伤害顾晓梦，而且还会好好保护顾晓梦。
拿起酒壶走到窗边，这房子周围停了两辆车，一辆是顾晓梦的，还有一辆是顾船王的，潘汉卿想了想，还是下楼跟那些人说了几句，才回了房间，只不过没有上楼，而是顾忌男女之防，坐在楼下，也就自然不知道，楼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。
顾晓梦对于在梦里自己变成一只蝴蝶这件事过于冷静，煽动翅膀飞翔在一片油菜花田，很大很大一片油菜花田，只不过画面一转，却又来到了裘庄，顾晓梦停在喷泉旁边，打量着周围的一切，她熟悉的一切。
天色慢慢暗沉下来，日光被东西两栋楼的灯光取代，顾晓梦扇动两下翅膀，打算离开的时候，看见了李宁玉，准确说，李宁玉是被两个人压着走向她的。
顾晓梦不动了，这一切仿佛就是那一晚的写照，顾晓梦飞向李宁玉，轻轻落在李宁玉的发梢，她跟着李宁玉去了龙川的审讯室，看着李宁玉怎样一步步把她推离黑暗，看着自己打了李宁玉一个耳光……
顾晓梦最终落在李宁玉的面前，李宁玉正在写遗书，就看见一只蝴蝶停在她的笔尖，似乎想阻止她，又似乎在帮助她，李宁玉笑了，笑容里满是不舍与无奈，一只蝴蝶也能让她想起顾晓梦，指尖轻抚蝴蝶翅膀
“你真好看，如果可以，我也想让她看看，就是正在弹琴的人，你能去找她吗？”
李宁玉抬头，灯光透过鱼池，晃动着，仿佛顾晓梦的手一般，温柔的李宁玉控制不住落下了眼泪
“麻烦你告诉她，对不起，还有……”
李宁玉张了张嘴，无声的说出了另外三个字，回头，蝴蝶不见了踪影，她摇头叹气，继续写她的遗书。
顾晓梦感觉自己被什么力量推着带离了李宁玉身边，她喘着气睁开了双眼，却发现自己并不在潘汉卿家里，而是在情报科办公室。
办公室里空无一人，顾晓梦皱起眉，下意识想着赵小曼的各种下场，就听见门被打开了，回头，进来的人不是别人，还是李宁玉。
顾晓梦习惯了，李宁玉这样突然出现在只有她的地方，已经不是一两次了，无论顾晓梦是否和李宁玉有交流，李宁玉都会在半分钟内消失，可每次这不到半分钟的时间，顾晓梦都格外珍惜，目光黏腻在李宁玉身上，舍不得移开分毫。
“晓梦？”
李宁玉看向顾晓梦的眼神里充斥着惊喜和疑惑，直到双手被李宁玉真实的触感握住，顾晓梦才意识到，眼前的，不是幻觉。
“玉姐”
顾晓梦看着李宁玉眼睛瞬间变得通红，流露出的神态也十分熟悉，可还来不及细想，顾晓梦就被李宁玉拉着跑出了司令部，刚上车就开了出去，顾晓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，司令部也空无一人，可李宁玉仿佛躲着身后看不见的鬼一样，开的飞快。
“玉姐……”
“别说话，现在，先别说话…”
顾晓梦从未见过李宁玉这般失态的样子，仿佛下一秒就能失声痛哭起来一样，心也跟着疼了起来，哪里还顾得到询问，只知道顺着李宁玉的意思，沉默不语。
车停在杭州的一个偏僻处，起码顾晓梦从未来过这里，跟着李宁玉下了车，在一片竹林里绕来绕去，顾晓梦才看见人烟，虽然也只是一个小院，不过目前看来，就是李宁玉住的地方。
一路上顾晓梦都在看李宁玉，观察李宁玉或悲或喜、或惊或惧、或委屈或疑惑的表情，也就想起来，李宁玉初见自己时的眼神为什么熟悉。
因为自己在见到李宁玉幻觉的时候，也是一样的表情。
“晓梦？”
李宁玉小心翼翼的样子，让顾晓梦更加确定，在这个梦里，牺牲的人，是她。
“玉姐，你是幻觉吗？还是梦？”
如果说李宁玉有什么心结，那应该和自己一样，顾晓梦笑了笑，望着李宁玉时眼里的悲伤和思念不加遮掩。
“玉姐，你是听到我想念你的声音，回来见我的吗？”
哪怕是梦，哪怕梦里的这个世界牺牲的人是自己，顾晓梦也希望李宁玉心里在意识到有一个世界牺牲的人是她时，会不那么难过，不那么自责。
顾晓梦看着李宁玉逐渐恢复冷静的眼神，内心叹息，原来她也会骗李宁玉了，就像那夜李宁玉骗她一样，某一刻，她们二人或许真的在某个世界，是相似的吧。
李宁玉确实信了，顾晓梦眼神里的悲伤做不了假，周身的死气沉沉像极了曾经的她，那个温暖她的小太阳，最终竟真的成为了她。
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不甘，但更多的，是欣慰，成长了的顾晓梦，定能看到那个黄金时代，李宁玉感谢另一个世界的自己，让顾晓梦活了下来，而不是现在这个，不知何时就会被身体拖垮的自己。
伸手握住顾晓梦，暖融融的手烘的李宁玉心底也暖洋洋的，从也想过，今生还能再感受一次这份温暖。
顾晓梦几乎是瞬间就哭了出来，她在潘汉卿面前哭过一次，在她父亲面前哭过一次，此后，无论多想念李宁玉，顾晓梦都不允许自己在人前落泪，所以她和潘汉卿一起，最多也不过二人一人手里捏着照片，一人手里捧着裙子，各自思念着同一个人。
可对上李宁玉眼中的温柔，顾晓梦几乎是瞬间就憋不住了，所谓成长，不过是那人离开后的不得不为，而李宁玉的那个小孩儿，一直在，从未离开过。
李宁玉慌慌张张给顾晓梦擦眼泪，却怎么也擦不完，眼眶里逐渐也盛满了水雾，干脆闭上眼，柔软的唇覆上一直流出眼泪让她心疼的存在，李宁玉听见胸腔里那个不老实的动静，顾不得自己有没有脸红，恋恋不舍的轻轻吸吮了一下，才退开，入眼就是顾晓梦一只眼闭着，一只眼瞪得滚圆的样子，心瞬间柔软了起来。
“不哭了，今天中秋节，你想要什么，我都答应你”
“我想要玉姐……”
李宁玉整个人都被这突然的停顿，刺激的一抖，目光下意识移开，不出意外听见顾晓梦带着鼻音的声音开口
“……做的饭”
“好”
“我还想要玉姐一直牵着我的手”
“好～”
没有问单手怎么做饭的问题，李宁玉知道顾晓梦会想办法圆回来，而她答应就好。
“还有的我没想好”
手被顾晓梦反手扣住，而顾晓梦似乎还不满足，掌心相抵十指相扣，方才满足的望着李宁玉笑了。
果然做饭的时候，顾晓梦只是一只手拉着李宁玉围裙的衣角，亦步亦趋的跟着，李宁玉回头看了眼顾晓梦
“晓梦，你想吃什么？”
“都行，玉姐做的我都喜欢”
顾晓梦下意识回答，复又支支吾吾开口
“玉姐，要不你做一个简单的吧，教教我好吗？”
李宁玉手突然顿住，心底传来一阵酸涩和疼痛
“……好”
烧水，煮面。
顾晓梦目光难得的专注在李宁玉以外的事上，直到两碗鸡蛋酸汤面做好，顾晓梦才把目光转向李宁玉
“学会了吗？”
“会了！”记住了，绝不会忘。
李宁玉端着两碗面回到桌边，看着顾晓梦固执的握住自己左手，然后用左手别别扭扭吃面条的样子，轻叹一口气
“我来吧”
夹起一筷子面条，喂到顾晓梦嘴边，李宁玉的私心很重，面条算是补做往后每一年的长寿面，以防天气热顾晓梦没心思吃饭，所以做成酸汤面，鸡蛋无非是为了让顾晓梦补充营养，而现在的喂饭……
李宁玉想起在裘庄自己喂吴志国吃饭的时候，顾晓梦的表情，心里既满足又心疼，再加上，她也确实不想顾晓梦松手……
一口喂进去，第二口顾晓梦就不肯张嘴了，李宁玉明白顾晓梦的意思，第二口便自己吃了，二人你一口我一口，第二碗，顾晓梦就换了个方向，李宁玉望着顾晓梦夹着面条看向她的眼神，面上一热，但还是张口接了顾晓梦不熟练的投喂。
或许是李宁玉泛红的面颊触动了顾晓梦的心弦，或许是李宁玉鼓着嘴侧过脸咀嚼的模样或许可爱，等一碗面条分完后，顾晓梦咽了下口水，润了润干涩的喉咙
“玉姐，我可以说第三个要求了吗？”
并不打算等李宁玉回答的顾晓梦，直接靠近李宁玉，额头相抵，压低了的声音带着晦涩的喑哑开口
“我想要吻玉姐，就当是刚才的补偿吧”
要求说完就是借口，本就没打算拒绝的李宁玉，刚张了下嘴，就被顾晓梦封的死死的，说不出是满足的叹息还是宠溺的叹气，从李宁玉口中溢出，顾晓梦干脆抱着李宁玉，站了起来，凳子被她不耐烦的踢倒，爱意叠加着隔着生死的思念，让顾晓梦恨不得她和李宁玉真的融为一体，身体紧紧贴着李宁玉的，若不是顾及李宁玉的哮喘，顾晓梦可能真的彻底夺走李宁玉的呼吸。
“晓梦……回房间……”
李宁玉也险些失了理智，眼前的人是顾晓梦，是随时会再离开她的顾晓梦，不舍和占有熬红了她的眼，两个仿佛在撕扯最后时间的人，已然分不清谁先动的手，纠缠的身躯，暧昧的吐息，李宁玉看着顾晓梦失神的双眸和失声的双唇喃喃开口，两滴泪随着她一同消散在黑暗中。
顾晓梦再次睁开眼，眼前只有月光点亮的李宁玉曾经的房间，身上李宁玉的触感仿佛还在，可，终究只是梦。
顾晓梦站起了身，进浴室沐浴，却在经过镜子时停下脚步，瞪大眼睛。
左胸口的红印在雪白的身体上格外明显，那里，是顾晓梦央着李宁玉留下的，顾晓梦疯一般拿出针和朱砂，一点一点，描摹那个痕迹，眼中含着的泪和唇角的笑，让她整个人恍若癫狂。
许久，顾晓梦才跌坐在地，抬头看向镜子里的那块鲜红，讲李宁玉没听到的唇语，对着那抹鲜红，低语出声。
“玉姐，我也爱你”
如果，有一个世界牺牲的是自己，那会不会有一个世界，没有牺牲，李宁玉和顾晓梦，可以一起看见那个黄金时代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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